那扇门
那扇门
那年夏天,在银川,我生了一场病,平生第一次住了院。
当妈妈把我带到医院时,我已连续低烧几天,而且不停地咳嗽。经过大夫的详细检查,结果是:大叶性肺炎。听说是肺炎中最严重的一种,需要住院治疗。听到诊断结果,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。恍惚中,好像听到妈妈轻叹了一声……
护士领着我们母子俩穿过重重叠叠的过道,来到那扇门前。我向里瞥了瞥,屋里有两张白铁床和一个木制床头柜。除此之外,便是浓浓的、刺鼻的医用消毒液味。“这就是你的病房。”护士撂下这句话,转身便走了。以前,感觉住院应该是件比较新奇的事,但真正轮到自己躺到病床上,才觉得完全不是那回事!一个毫无乐趣、与世隔绝的世界,真让人感到寂寞难耐。
把我安顿好后,妈妈便去买东西了,病房里更加沉寂了。很快,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……开始做梦了,竟梦见自己和一个怪物被锁在同一间小屋里,我努力地想逃出去,却都无济于事,而那怪物正狰狞着、挥舞着双爪向我扑来,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那扇门打开了,露出一个熟悉的身影,是妈妈!醒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,妈妈正焦急地看着我,得知我刚刚只是做了一场噩梦,她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夜里,我不住地喊冷,头好痛啊。妈妈伸手试了一下我的额头,飞快地跑出门去。量过体温,撂下体温计,妈妈又疾步奔出病房。我费力地拿起体温表一看,唉!整整40℃。不一会儿,妈妈推门而入,身后跟进来值班医生。医生为我简单地诊断了一下,又对妈妈嘱咐了些什么,恍惚中只听见妈妈一个劲地说“好”。服过退烧药后,我重新躺下,朦胧中只觉得妈妈在不停地给我物理降温,喂我喝水,替我擦汗。直到天蒙蒙亮,烧才总算退下去。清晨醒来,看见妈妈已疲倦地倚在床头睡着了。
连续一周,妈妈日夜伴着我。陪我挂水,给我做喷雾治疗,买饭,取药,叫医生,也不知她进进出出了多少次,熬了多少夜,黑眼圈明显出来了,脸色也变得越发暗淡无光了。可我却愈发踏实了起来,每当看到那扇门里露出妈妈的身影,心里就感到暖暖的,精神也为之一振。那扇门简直成了我的希望,因为那里有一份浓浓的母爱,有我回归健康之路的期盼,有我对母亲深深的眷恋!
王一凡